收徒大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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收徒大會
宋知眼睫微顫，無意識捏緊了裙擺，又緩緩松開，她心想，這便是萬山劍宗的處事規則麽？
那她怕是有點危險啊。
宋知無聲笑了笑。
“陣峰餘人留下繼續研究陣法，務必追究魔族的蛛絲馬跡，利刃峰峰主安排徹查此事，下方內門弟子統計剩餘新入門弟子人數，處理後事。入門弟子今日受驚，本場考試作廢，所有人在萬山劍宗客居休憩一夜，明日由峰主長老挑選親傳弟子，未被選中者全收歸內門。”
利刃峰峰主便是康風的父親康榮。
精神不振的弟子們總算有些神采。雖然這次險些丟掉性命，但再不濟都能進入內門，也算因禍得福！
宗主吩咐完這些事後，就禦劍走了，大部分長老也各回各的峰，只剩下安排的一些人有條不紊地忙起來。
康榮在一眾弟子中找到自己的兒子，沈著的臉有所緩和，又把自己幾個親傳弟子吩咐去辦事，才向康風走去。
“爹啊！”康風大步迎來，淚眼汪汪道，“兒子還以為見不到您了呢。”
“說什麽胡話！”康榮瞪了他一樣，真是嘴上沒個吉利的，險些一巴掌扇過去，罵道，“叫你學藝不精，出這檔子事知道惜命了？讓你成天多修煉，你小子盡不給我省心……”
見他爹還要訓斥，康風立馬打斷：“唉唉唉，爹，我好友還在呢，給我點面子唄。”
“哼，現在知道要面子了？”康榮見他這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。
“我還有事，你帶著你朋友們去客居安頓。”康榮沒等到介紹就行色匆匆離開了，他要負責的事很多，見康風沒有任何受傷的痕跡繼而便要履行峰主的責任。
康風還沒把宋知介紹給自家老爹，但也不氣餒，宗主既然吩咐了康榮辦事，那此次收徒康榮自己是不參與了，應該是其他長老幫他代收。
康風應了他爹一聲，送走康榮後，笑著把宋知幾人連同大部分弟子往暫時居住處帶。
“唉，你還真不夠意思。”萬光黎緩過勁，離開阿五的手臂，幾步上前追著康風，把胳膊搭他肩膀上，“你怎麽能把那怪東西朝我們引來呢？”
“要不是我們反應及時，跑的夠快，就被那惡心玩意兒吃了！”
康風略微松松肩膀上那只手，對他歪頭笑笑，“那不是吼了一嗓子？誰又知道你們剛好在前面呢。”
“和你很熟嗎？放手。”他掙脫兩下沒把手挪開，皺眉呵斥。
萬光黎聽到這話尷尬咳幾聲，後退兩步，往後瞧一眼，正好對上宋知的視線。
宋知看他，“你不是說和他是至交好友嗎？”這話沒問出來，但都藏在眼神裏，他又剛好接收到了信息。
萬光黎壓低聲音湊到康風耳邊，悄聲說：“你非要這麽說讓我難堪嗎？大家都看著呢。”
康風也回頭看一眼，就見阿五死死盯著他家少爺，生怕又遇到危險，魏慕蘭抱劍目視前方，連個眼神都沒看過來，宋知懶得理萬少爺，在和走在身側的谷兮枝說話。
宋知那一眼是單純疑惑，明白萬光黎可能是撒謊騙她，但這點小事沒必要糾結，她更在意的是谷兮枝的態度。
“你之前認識我嗎？”宋知擡頭明確指向問從剛開始就只對她莫名其妙自來熟的人。
谷兮枝的眼神落在這道路的滿樹繁花上，此時正值春入夏，這桃林突顯美感，襯得萬山劍宗更加遺世獨立，如同仙人府邸。
他擡手接下一片桃花瓣，對宋知莞爾：“並未相識。”
宋知更困惑了：“那你怎麽總是一副對我特別關照的樣子？”
“宋姑娘生的好看。”谷兮枝將那片花瓣朝她探去，插在耳側太過冒犯，所以只是將花瓣輕輕放在她頭頂。“我對生的好看的人向來優待。”
宋知滿頭黑線，不知道為什麽這人把花撒她頭上，擡手拿下，眼神越發怪異，這人真的莫名其妙，他平時不照鏡子的嗎？
再說，這幾個人中，除了阿五長相平平，其餘的就沒有不好看的，修仙之人高顏值的更是層出不窮。
她曾經在無妄之境時，周圍全是歪瓜裂棗，見過最好看的就是謝棄瑯，趕路途中越靠近萬山劍宗，越發明白，是修仙界的山水養美人。
前方的康風掃了一眼他們，又回過頭，回應萬光黎：“難堪什麽？萬小少爺，我和你也只在你我的十歲生日宴上見過幾面，實在不是很熟吧。”
萬光黎尬笑兩聲：“哈哈，話是這麽說，但是相逢皆兄弟嘛。你我相遇就是有緣。”
康風幕強，他可以主動對冷淡的宋知笑臉相迎，但卻瞧不上無所事事靠家裏資源砸出修為的萬光黎，後者則是周圍圍著太多主動吹捧的人，不必去可以結交不想搭理他的。因此兩人身世不相上下，但是交情淺薄。
萬光黎當時自然是瞎說的，他只認識，並知道有這麽個人，但和他完全不熟，為了保命攀上宋知謊話張口就來。
康風不動聲色躲開萬光黎，突然駐足，對後方浩浩蕩蕩的弟子們道：“到了。”
一座塔樓矗立前方，在一片桃林中甚是顯眼，塔身閃爍著金光，上頭圍繞著佛法，玄妙至極。塔身極其粗壯，一層大概有幾十間房屋，安排這些弟子們綽綽有餘。
眾人跟著康風走近，他手掌一翻，一抹靈力解開了陣法，屏障消失。他身為峰主之子處事能力不差，將弟子們的住處井井有條安排下去。
等到宋知他們時，已經走到了頂樓。
“那我們幾個人就住這層。”康風忙完後，對著剩下幾個人笑道，“各位還沒來得及認識，我先介紹一下，我叫康風。”
“魏慕蘭。”
“谷兮枝。”
“……”
宋知見此，只是點點頭，表示不必介紹了。
她選了一間離自己最近的房間進去，還把門帶上，留下一眾人。萬光黎也不需要介紹，他學著宋知的動作，也選了間房準備休息。
這時的天完全暗下來了，夜幕降臨，再過一會便會有萬山劍宗的外門弟子來送吃食。大家累了一天，也沒有寒暄的心思，各自找落腳處安頓。
翌日清晨，一眾弟子們跟隨指令前往議事殿堂，開啟拜師大會。
沈重的宮門向兩邊打開，入眼可見一條紅色的地毯直鋪上殿，周圍是高悚的玉柱，華麗又空曠。
按照往年的規矩，已經合格的內門弟子們由峰主們先選，有幸被選中者擇成為人人羨慕的親傳弟子，剩餘的好苗子則是被各位長老收走。
收徒流程出現今年這種意外，倒是頭一遭。
上座峰主們神色各異。
新弟子們行完禮後，恭敬地垂頭，等待被未來的師尊挑選。
“今年的弟子也委實太多了些，”發聲那人搖著扇子，似笑非笑地看著下方烏壓壓一片弟子，“我先挑，你們隨意。”
“萬陣峰峰主也忒不要臉了，”一道柔美的女聲想起，嗓音嫵媚動人，“副峰要有副峰的自覺，宗主大人還沒發話，你倒是有本事。”
那男子被嘲諷了也不生氣，悠哉道：“舞袖峰峰主此言差矣，正是因為我峰是有專攻領域的副峰，地位特殊，所以才先選不是？”
“我們又不看修為不看天賦，是個能畫陣的苗子就行，讓我收幾個合眼的小弟子回宗差遣，我也能早點滾蛋，不至於在這礙了各位峰主的事。”
“說的好聽。”另一道男音響起，語音極冷，暗含嘲諷。
眼見幾個人還要再說，宗主冷冷瞥了一眼，制止道：“夠了。”
幾位峰主瞬間噤聲。
第三個考驗環節出現故障，現在周圍人這麽多，他們要如何收徒呢？難道不會眼花繚亂？宋知在下方低頭沈思。
“趙驚，前來。”收徒大會正式開始，一位
長老拿著一卷長長的名冊，招呼了一個名字。
那位名叫趙驚的弟子出列，看樣子也是修仙家族子弟，站在中央，神色局促地由各大長老們打量。
“入我峰內門吧。”一位長老突然出聲。趙驚似是松了一口氣，內門弟子也很不錯，當即跪謝，又回歸到隊伍裏。
宋知：“……？”過於潦草了吧。
萬光黎悄咪咪靠近宋知，附耳吐槽道：“這也太快了，那長老看清楚趙驚長什麽樣了嗎？”
宋知點點頭，表示同意，但她不敢說出來，初來乍到，不知道臺上那群人聽力怎麽樣，還是低調為好。
“這肯定是個關系戶！”萬光黎一錘定音。
宋知聽到這話，疑惑轉頭：“你怎麽知道？”
萬光黎理直氣壯道：“因為我也是啊！”
“我爹早就給我打點好了，正是康風他爹康峰主，我們兩家父輩交情不錯，所以我當個內門弟子不是難事。只不過…欸，要是今年沒有康風，我還能被收為親傳弟子呢！”
宋知提問：“有康風就不能再收一個親傳弟子了？”
萬光黎表情尷尬：“兩個走後門的親傳弟子是不是太不好看了？這要拉低康峰主收徒標準了吧。”
後面不遠的康風旁聽一切，怒道：“你放屁呢？！”
“只有你是走後門好吧？我那是憑實力！”
萬光黎不服：“你有什麽實力啊？你遇到妖獸不也只會跑嗎？和我有什麽不一樣？”
“那總比大少爺你出門還帶個侍衛強。”
兩人吵架的動靜都已經不是“悄悄”這麽簡單了，也不知道上面那群長老是懶得理還是覺得理了挺掉面子，依舊維持著點名收徒的秩序，對他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。
宋知捂住耳朵，默默朝魏慕蘭走近一步，這位世家小姐也在皺眉，似乎是嫌吵，但因為良好的教養一言不發，宋知純粹是懶得管。
這樣的收徒方式進行的很快，每個人都是匆匆上去又匆匆下來，峰主長老們掃一眼便過了，有的弟子掃都沒掃就直接趕他們去外門。
“宋知，前來。”長老這一聲叫喚，吵架的兩個都停下了，魏慕蘭看向她，給予眼神鼓勵。
萬光黎從對待康風的一臉嫌棄轉換為看向宋知的興奮雀躍，為她打氣。康風投以堅定的“你資質絕對行”的眼神。
宋知站到中央，上面那些峰主長老肉眼可見坐直許多。好幾位長老眼神中透露出驚詫之色。
以他們的修為，自然不難看出，宋知是天生五行靈體。上一個五行靈體二十年前出世，天縱奇才，名聲響徹修仙界。
之前那位搖著扇子的峰主從震驚緩過來，首先驚呼說：“瞧瞧這身姿這氣質這體魄，小姑娘非我萬陣峰莫屬啊！”
柔美的女人坐在他旁邊抽了抽嘴角，嘲諷道：“瘋了吧！這麽好的資質，天生五行靈體，你給人家拐去畫陣法？這是什麽暴殄天物？況且你那都是一群究物理的臭男人，這麽好看的小姑娘當然要來我們舞袖峰。”
顧南皺眉，扇子搖快了些，語氣徐徐：“蔣星枚，我沒和你開玩笑，她絕對很會畫陣法，至少有七八年功底，我的直覺向來不差。”
蔣星枚捂嘴一笑，笑完之後用眼神凝他淡淡道：“姓顧的，我也沒和你開玩笑。她這資質去哪不合適？非要畫陣？”
抱著劍的孤僻大俠白曄君冷不丁開口：“她適合練劍，做我親傳弟子，不出十年，她必成一代劍師。”
蔣星枚又撇嘴：“打打殺殺有什麽好的？劍修又苦又窮。”
白曄君被戳到痛處，將劍抱緊，抿唇一言不發。
顧南笑道：“那就該來萬陣峰，不假時日，必家財萬貫。”
坐在上首的宗主百裏風許，看了眼這幾個峰主，揉了揉眉心，開口威嚴：“你們幾個吵夠了沒有？”
其他幾位長老看見這種好苗子，自然也蠢蠢欲動，剛想插幾句，但宗主一出聲，他們就趕緊閉上嘴。
蔣星枚和顧南都皺眉，宗主已經許久沒收過親傳弟子了，今天總不至於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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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她怕是有點危險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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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陣峰餘人留下繼續研究陣法，務必追究魔族的蛛絲馬跡，利刃峰峰主安排徹查此事，下方內門弟子統計剩餘新入門弟子人數，處理後事。入門弟子今日受驚，本場考試作廢，所有人在萬山劍宗客居休憩一夜，明日由峰主長老挑選親傳弟子，未被選中者全收歸內門。”
利刃峰峰主便是康風的父親康榮。
精神不振的弟子們總算有些神采。雖然這次險些丟掉性命，但再不濟都能進入內門，也算因禍得福！
宗主吩咐完這些事後，就禦劍走了，大部分長老也各回各的峰，只剩下安排的一些人有條不紊地忙起來。
康榮在一眾弟子中找到自己的兒子，沈著的臉有所緩和，又把自己幾個親傳弟子吩咐去辦事，才向康風走去。
“爹啊！”康風大步迎來，淚眼汪汪道，“兒子還以為見不到您了呢。”
“說什麽胡話！”康榮瞪了他一樣，真是嘴上沒個吉利的，險些一巴掌扇過去，罵道，“叫你學藝不精，出這檔子事知道惜命了？讓你成天多修煉，你小子盡不給我省心……”
見他爹還要訓斥，康風立馬打斷：“唉唉唉，爹，我好友還在呢，給我點面子唄。”
“哼，現在知道要面子了？”康榮見他這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。
“我還有事，你帶著你朋友們去客居安頓。”康榮沒等到介紹就行色匆匆離開了，他要負責的事很多，見康風沒有任何受傷的痕跡繼而便要履行峰主的責任。
康風還沒把宋知介紹給自家老爹，但也不氣餒，宗主既然吩咐了康榮辦事，那此次收徒康榮自己是不參與了，應該是其他長老幫他代收。
康風應了他爹一聲，送走康榮後，笑著把宋知幾人連同大部分弟子往暫時居住處帶。
“唉，你還真不夠意思。”萬光黎緩過勁，離開阿五的手臂，幾步上前追著康風，把胳膊搭他肩膀上，“你怎麽能把那怪東西朝我們引來呢？”
“要不是我們反應及時，跑的夠快，就被那惡心玩意兒吃了！”
康風略微松松肩膀上那只手，對他歪頭笑笑，“那不是吼了一嗓子？誰又知道你們剛好在前面呢。”
“和你很熟嗎？放手。”他掙脫兩下沒把手挪開，皺眉呵斥。
萬光黎聽到這話尷尬咳幾聲，後退兩步，往後瞧一眼，正好對上宋知的視線。
宋知看他，“你不是說和他是至交好友嗎？”這話沒問出來，但都藏在眼神裏，他又剛好接收到了信息。
萬光黎壓低聲音湊到康風耳邊，悄聲說：“你非要這麽說讓我難堪嗎？大家都看著呢。”
康風也回頭看一眼，就見阿五死死盯著他家少爺，生怕又遇到危險，魏慕蘭抱劍目視前方，連個眼神都沒看過來，宋知懶得理萬少爺，在和走在身側的谷兮枝說話。
宋知那一眼是單純疑惑，明白萬光黎可能是撒謊騙她，但這點小事沒必要糾結，她更在意的是谷兮枝的態度。
“你之前認識我嗎？”宋知擡頭明確指向問從剛開始就只對她莫名其妙自來熟的人。
谷兮枝的眼神落在這道路的滿樹繁花上，此時正值春入夏，這桃林突顯美感，襯得萬山劍宗更加遺世獨立，如同仙人府邸。
他擡手接下一片桃花瓣，對宋知莞爾：“並未相識。”
宋知更困惑了：“那你怎麽總是一副對我特別關照的樣子？”
“宋姑娘生的好看。”谷兮枝將那片花瓣朝她探去，插在耳側太過冒犯，所以只是將花瓣輕輕放在她頭頂。“我對生的好看的人向來優待。”
宋知滿頭黑線，不知道為什麽這人把花撒她頭上，擡手拿下，眼神越發怪異，這人真的莫名其妙，他平時不照鏡子的嗎？
再說，這幾個人中，除了阿五長相平平，其餘的就沒有不好看的，修仙之人高顏值的更是層出不窮。
她曾經在無妄之境時，周圍全是歪瓜裂棗，見過最好看的就是謝棄瑯，趕路途中越靠近萬山劍宗，越發明白，是修仙界的山水養美人。
前方的康風掃了一眼他們，又回過頭，回應萬光黎：“難堪什麽？萬小少爺，我和你也只在你我的十歲生日宴上見過幾面，實在不是很熟吧。”
萬光黎尬笑兩聲：“哈哈，話是這麽說，但是相逢皆兄弟嘛。你我相遇就是有緣。”
康風幕強，他可以主動對冷淡的宋知笑臉相迎，但卻瞧不上無所事事靠家裏資源砸出修為的萬光黎，後者則是周圍圍著太多主動吹捧的人，不必去可以結交不想搭理他的。因此兩人身世不相上下，但是交情淺薄。
萬光黎當時自然是瞎說的，他只認識，並知道有這麽個人，但和他完全不熟，為了保命攀上宋知謊話張口就來。
康風不動聲色躲開萬光黎，突然駐足，對後方浩浩蕩蕩的弟子們道：“到了。”
一座塔樓矗立前方，在一片桃林中甚是顯眼，塔身閃爍著金光，上頭圍繞著佛法，玄妙至極。塔身極其粗壯，一層大概有幾十間房屋，安排這些弟子們綽綽有餘。
眾人跟著康風走近，他手掌一翻，一抹靈力解開了陣法，屏障消失。他身為峰主之子處事能力不差，將弟子們的住處井井有條安排下去。
等到宋知他們時，已經走到了頂樓。
“那我們幾個人就住這層。”康風忙完後，對著剩下幾個人笑道，“各位還沒來得及認識，我先介紹一下，我叫康風。”
“魏慕蘭。”
“谷兮枝。”
“……”
宋知見此，只是點點頭，表示不必介紹了。
她選了一間離自己最近的房間進去，還把門帶上，留下一眾人。萬光黎也不需要介紹，他學著宋知的動作，也選了間房準備休息。
這時的天完全暗下來了，夜幕降臨，再過一會便會有萬山劍宗的外門弟子來送吃食。大家累了一天，也沒有寒暄的心思，各自找落腳處安頓。
翌日清晨，一眾弟子們跟隨指令前往議事殿堂，開啟拜師大會。
沈重的宮門向兩邊打開，入眼可見一條紅色的地毯直鋪上殿，周圍是高悚的玉柱，華麗又空曠。
按照往年的規矩，已經合格的內門弟子們由峰主們先選，有幸被選中者擇成為人人羨慕的親傳弟子，剩餘的好苗子則是被各位長老收走。
收徒流程出現今年這種意外，倒是頭一遭。
上座峰主們神色各異。
新弟子們行完禮後，恭敬地垂頭，等待被未來的師尊挑選。
“今年的弟子也委實太多了些，”發聲那人搖著扇子，似笑非笑地看著下方烏壓壓一片弟子，“我先挑，你們隨意。”
“萬陣峰峰主也忒不要臉了，”一道柔美的女聲想起，嗓音嫵媚動人，“副峰要有副峰的自覺，宗主大人還沒發話，你倒是有本事。”
那男子被嘲諷了也不生氣，悠哉道：“舞袖峰峰主此言差矣，正是因為我峰是有專攻領域的副峰，地位特殊，所以才先選不是？”
“我們又不看修為不看天賦，是個能畫陣的苗子就行，讓我收幾個合眼的小弟子回宗差遣，我也能早點滾蛋，不至於在這礙了各位峰主的事。”
“說的好聽。”另一道男音響起，語音極冷，暗含嘲諷。
眼見幾個人還要再說，宗主冷冷瞥了一眼，制止道：“夠了。”
幾位峰主瞬間噤聲。
第三個考驗環節出現故障，現在周圍人這麽多，他們要如何收徒呢？難道不會眼花繚亂？宋知在下方低頭沈思。
“趙驚，前來。”收徒大會正式開始，一位
長老拿著一卷長長的名冊，招呼了一個名字。
那位名叫趙驚的弟子出列，看樣子也是修仙家族子弟，站在中央，神色局促地由各大長老們打量。
“入我峰內門吧。”一位長老突然出聲。趙驚似是松了一口氣，內門弟子也很不錯，當即跪謝，又回歸到隊伍裏。
宋知：“……？”過於潦草了吧。
萬光黎悄咪咪靠近宋知，附耳吐槽道：“這也太快了，那長老看清楚趙驚長什麽樣了嗎？”
宋知點點頭，表示同意，但她不敢說出來，初來乍到，不知道臺上那群人聽力怎麽樣，還是低調為好。
“這肯定是個關系戶！”萬光黎一錘定音。
宋知聽到這話，疑惑轉頭：“你怎麽知道？”
萬光黎理直氣壯道：“因為我也是啊！”
“我爹早就給我打點好了，正是康風他爹康峰主，我們兩家父輩交情不錯，所以我當個內門弟子不是難事。只不過…欸，要是今年沒有康風，我還能被收為親傳弟子呢！”
宋知提問：“有康風就不能再收一個親傳弟子了？”
萬光黎表情尷尬：“兩個走後門的親傳弟子是不是太不好看了？這要拉低康峰主收徒標準了吧。”
後面不遠的康風旁聽一切，怒道：“你放屁呢？！”
“只有你是走後門好吧？我那是憑實力！”
萬光黎不服：“你有什麽實力啊？你遇到妖獸不也只會跑嗎？和我有什麽不一樣？”
“那總比大少爺你出門還帶個侍衛強。”
兩人吵架的動靜都已經不是“悄悄”這麽簡單了，也不知道上面那群長老是懶得理還是覺得理了挺掉面子，依舊維持著點名收徒的秩序，對他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。
宋知捂住耳朵，默默朝魏慕蘭走近一步，這位世家小姐也在皺眉，似乎是嫌吵，但因為良好的教養一言不發，宋知純粹是懶得管。
這樣的收徒方式進行的很快，每個人都是匆匆上去又匆匆下來，峰主長老們掃一眼便過了，有的弟子掃都沒掃就直接趕他們去外門。
“宋知，前來。”長老這一聲叫喚，吵架的兩個都停下了，魏慕蘭看向她，給予眼神鼓勵。
萬光黎從對待康風的一臉嫌棄轉換為看向宋知的興奮雀躍，為她打氣。康風投以堅定的“你資質絕對行”的眼神。
宋知站到中央，上面那些峰主長老肉眼可見坐直許多。好幾位長老眼神中透露出驚詫之色。
以他們的修為，自然不難看出，宋知是天生五行靈體。上一個五行靈體二十年前出世，天縱奇才，名聲響徹修仙界。
之前那位搖著扇子的峰主從震驚緩過來，首先驚呼說：“瞧瞧這身姿這氣質這體魄，小姑娘非我萬陣峰莫屬啊！”
柔美的女人坐在他旁邊抽了抽嘴角，嘲諷道：“瘋了吧！這麽好的資質，天生五行靈體，你給人家拐去畫陣法？這是什麽暴殄天物？況且你那都是一群究物理的臭男人，這麽好看的小姑娘當然要來我們舞袖峰。”
顧南皺眉，扇子搖快了些，語氣徐徐：“蔣星枚，我沒和你開玩笑，她絕對很會畫陣法，至少有七八年功底，我的直覺向來不差。”
蔣星枚捂嘴一笑，笑完之後用眼神凝他淡淡道：“姓顧的，我也沒和你開玩笑。她這資質去哪不合適？非要畫陣？”
抱著劍的孤僻大俠白曄君冷不丁開口：“她適合練劍，做我親傳弟子，不出十年，她必成一代劍師。”
蔣星枚又撇嘴：“打打殺殺有什麽好的？劍修又苦又窮。”
白曄君被戳到痛處，將劍抱緊，抿唇一言不發。
顧南笑道：“那就該來萬陣峰，不假時日，必家財萬貫。”
坐在上首的宗主百裏風許，看了眼這幾個峰主，揉了揉眉心，開口威嚴：“你們幾個吵夠了沒有？”
其他幾位長老看見這種好苗子，自然也蠢蠢欲動，剛想插幾句，但宗主一出聲，他們就趕緊閉上嘴。
蔣星枚和顧南都皺眉，宗主已經許久沒收過親傳弟子了，今天總不至於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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